張曉風的著作『曉風自選集』,民國69出版,其中有一篇散文『白千層』,當年吸引過我。

年輕時的我想著,啊,樹皮被一層層的撕裂。那傷痕累累的樹木,是不是像我那脆弱的心,一次次被傷害。

 

多年後,歷經磨練,刀槍不入的我,才看懂曉風的白千層文章,原來裡面沒有自哀自憐,說的是任憑外界傷害,我心依然清明。

台糖新營總廠的宿舍區種了許多棵白千層,其中這三棵,一字排開,有著密密的濃蔭,我曾停車在樹下乘涼休息。樹在路旁,樹旁的空地當時還有整排的宿舍,現在房子大部分已經拆除了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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轉錄:張曉風的『白千層』

在匆忙的校園裏走著,忽然,我的腳步停了下來。

「白千層」,那個小木牌上這樣寫著。小木牌後面是一株很粗壯很高大的樹。它奇異的名字吸引著我,使我為之動容。

它必定已經生長很多年了,那種漠然的神色、孤高的氣象,竟有些像白髮斑皤的哲人了。

它有一種很特殊的樹幹,棉軟的、細韌的、一層比一層更潔白動人。

必定有許多壞孩子已經剝過它的幹子了,那些傷痕很清楚的掛著。只是整個樹幹仍然挺立得筆直,在表皮被撕裂的地方顯出第二層的白色,恍惚在向人說明某種深奧的意義。

一千層白色,一千層純潔的心跡,這是怎樣的哲學啊﹗

冷酷的摧殘從沒有給它帶來甚麼,所有的,只是讓世人看到更深一層的坦誠罷了。

在我們人類的森林裏,是否也有這樣一株樹呢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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